这个名字对很多人来说不只是一个和尚,是那个穿着灰色僧袍、站山门前接受万人朝拜宗教人物,也是频频出现综艺节目、商业论坛甚至电影片头“文化IP”,他脸早已超越宗教范畴,成某种符号——代表着传统与现代碰撞,也象征着信仰与流量纠缠
可就7月25日这天,这个符号突然从现实中消失,
傅华阳赶到嵩山时候,他沿着那条走二十多年路往寺院深处走,脚步比以往沉重得多,他先去释永信常住禅房,茶杯里还残留着一点褐色茶渍,像是主人刚离开不久,书桌上摊开着一本《金刚经》,笔筒里插着一支没盖笔帽钢笔,墨水微微晕染纸上
哪怕深夜也有执事僧整理文件,桌上日程本翻到7月24日那一面,手机、念珠、眼镜,就像有人匆忙收拾几件必需品,
“没人告诉我他去哪儿,”傅华阳后来回忆说,“连知客僧都说不清楚,只说‘方丈有事外出’
展开剩余86%可傅华阳听来却格外刺耳,释永信若真要出行,必定提前安排日程,甚至会社交媒体上发条动态,社交账号更新停留7月24日晚九点十七分,是一张夕阳下少林塔林照片,配文只有两个字:“静思”
起初还有人留言问“师父最近还好吗”,很快就被各种猜测和嘲讽淹没,“跑路?”“是不是终于被查?”“电影拍多,现实也演上?”这些话一条条往上堆,
傅华阳没敢点开太多,他怕看到什么不该看,
他和释永信相识于2004年,刚拍完一部古装剧,他随剧组到少林寺取景,第一次见到释永信,老方丈站练功场上,看着一群小和尚打拳,神情专注得像参禅,两人聊不到半小时,傅华阳却觉得像是被点醒什么
成为少林第三十四代弟子
他们合作就没断过,他们联手推出纪录片《少林功夫》,走访全国十几个省份,采访上百位民间武师,电影《新少林寺》上映,但文化传播层面掀起不小波澜,释永信亲自参与剧本讨论,坚持要把“慈悲为怀”四个字写进主角台词里
“功夫不是打人技术,”他一次内部会议上这么说,
傅华阳记得清清楚楚,
他们一起做舞台剧《少林魂》,策划“全球少林文化节”,还出版一套六卷本《少林典藏》,每一本书都由释永信亲自审定,连标点符号都要反复推敲,他曾开玩笑说:“你当导演改剧本可以删减,我改经文一个字都不敢动
可也正是这些年高调运作,让释永信陷入争议漩涡,
他曾一个访谈中坦言:“香火钱养不现代寺庙,就得学会和这个时代对话,
但也让一些人觉得刺耳,佛教讲究清修寡欲,可释永信却频繁出现机场贵宾厅、企业家饭局、甚至是直播带货幕后策划会上,显示他某私人会所与几位商人举杯共饮,虽然事后澄清只是茶水,
2016年就有媒体爆料他“持有多个身份证”“名下有多家公司”,甚至牵扯出一桩房产纠纷案,当时少林寺官方迅速辟谣,称“纯属恶意中伤”,但公众记忆就像刻刀,
傅华阳知道这些事,但他选择相信师父,
出发点都是为少林,“哪怕方式有争议,
少林寺如今每年资助三百多名贫困学生习武,设立专项基金用于古籍修复,河南多地建起公益武校,寺院还组织僧人熬制中药,免费发放给周边村民
“你说他是商人也好,但他确实让更多人知道少林,”傅华阳语气坚定
连他自己也开始动摇,
他联系释永信几位亲近执事僧,得到回答几乎一致:“方丈有公务身,具体情况不便透露,”这种官方口吻让他更加不安,为何不提前告知?为何连最信任弟子都被蒙鼓里?
他试着拨打释永信私人电话,
网络上传言愈演愈烈,有人说他被带走调查,涉及寺院财务问题;有人说他因健康原因住院治疗;还有人说他已悄然退隐,准备传位给下一代
各种版本交织一起,
一位不愿具名佛教界人士透露,近年来有关部门确实加强对宗教场所商业化行为监管,国家宗教事务局联合多部门发布通知,明确要求“制止佛教道教商业化乱象”,严禁宗教活动场所从事营利性经营活动,不得将宗教资源用于商业开发
“少林寺作为最具影响力佛教圣地之一,自然成为重点关注对象,“任何风吹草动都会被放大
而释永信这些年推动“少林产业化”模式,恰恰踩政策红线边缘,
少林寺旗下曾有一家名为“少林无形资产管理有限公司”企业,注册资本高达一亿元,经营范围包括品牌授权、文化演出、技术培训等,尽管该公司已于2021年注销,但其运作期间签署数百份授权合同仍产生影响
2020年少林寺曾计划海外建“少林文化中心”,总投资预计达五亿美元,项目一度高调宣传,后因资金来源问题被叫停
业内被称为“少林模式”双刃剑——既能带来巨大影响力,
傅华阳不是不懂这些,
他知道师父一直走钢丝,一边要守住佛法本心,一边要让少林活下去、走出去,他曾亲眼见过释永信深夜伏案写报告,只为申请一笔文物保护资金;也见过他暴雨中亲自指挥僧人抢救被淹藏经阁
“他不是不乎规矩人,“但他太想让少林被看见,
或许正是这份执念,让他一次次突破边界,
傅华阳再次来到少林寺山门前,游客依旧络绎不绝,孩子们举着手机拍武僧表演,导游拿着喇叭讲解“十三棍僧救唐王”故事,仿佛什么都没发生
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,
他抬头望着那块写着“少林寺”三个大字牌匾,忽然想起二十年前师父对他说话:“延坛,
释永信到底去哪里?是主动配合调查?还是暂时避风头?抑或真退隐山林?
但有一点可以确定:当一个长期站聚光灯下人物突然消失,留下不只是空荡禅房和沉默社交媒体,更是一整个时代投影下复杂回响,
他曾试图用现代手段拯救古老信仰,也曾因走得太过超前而承受非议,也是开拓者;是修行人,他身影映照出这个时代对传统文化渴望与焦虑——我们既希望它们保持纯粹,又期待它们创造价值
钟声依旧每日响起,小和尚们照常练功,生活没有一个人缺席而停摆
已经开始重新思考:少林未来,究竟该往哪里走?
会不会回到从前那种清净寡淡日子? n也有人说,公众信任还能不能重建? n还有人问,如果下一个“释永信”出现,
没有人能立刻回答,
就像当年他第一次站上舞台,面对镜头说出“让少林走向世界”时,也没人知道这条路有多难走,
n可无论结局如何,那个曾风雨中撑伞前行身影,终究历史里留下一道深深印痕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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